不喜歡「用歌詞聽歌」,熱話的《羅生門》也是如此。歌詞根本不複雜,我心裡有你,你卻從沒待我一樣的事,黃偉文在麥浚龍身上已經寫了對倒雙生的《有人》和《沒有人》。今日的《耿耿於懷》、《念念不忘》到《羅生門》,只是更畫面化,在歌詞中裝置了更多令人容易辨認的信物,例如「狄更斯」、「哈囉吉蒂」、「臉書」,串起三歌。
好像王家衛的電影也有「信物」。從《旺角卡門》那隻玻璃杯,到《一代宗師》那顆衫鈕,恰巧王家衛的故事,也就是很多很多的「我很愛你,為甚麼你愛的是另一個人。」
《羅生門》(電影)是一個關於「論述」的經典案例。通過論述,我們接近事實,但論述本身有歪曲和不可靠。每個人對同一件事也就有不同的版本。《耿耿於懷》、《念念不忘》營造的世紀長情,謝安琪在《羅生門》卻溫柔的說破了,她連哈囉吉蒂都沒有愛過,之前那些懂得和感應,也就是一廂情願。
《羅生門》一樣是伍樂城的曲。《念念不忘》最後的幾個音,是變調了的《耿耿於懷》的副歌;《羅生門》則在副歌裝置了《念念不忘》,使得整首歌的氣氛充滿難分難解的鏡象和倒錯。男方丁蟹式畸戀喋喋不休,女方則循循善誘說,我們沒可能的,根本沒發生過。
《羅生門》和《念念不忘》一樣,都是前段美侖美奐,副歌的高潮一來,就破壞了之前刻意營造的氣氛。《羅生門》如果不必強行繼承《念念不忘》,變成一首謝安琪的單曲,那會有多好;弔詭的是,這首歌現在受到熱話,乃因為它是一套不那麼流暢的「續集電影」。我們樂於翻尋歌曲中的暗示和片段,甚於投入音樂本身,好像我們熱烈討論王家衛的電影,那玻璃杯代表甚麼、那衫鈕代表甚麼。
謝安琪的聲音很暖,比以前唱得更甜,那好像是菩薩心腸,苦勸對方放手;但更像面無表情的冰冷和無情。一聲「但其實真懂得我嗎」的反問,倒有黃偉文以前「一刀插入你心」的冷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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