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亞:《赤道》——棒打香港本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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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道
★☆☆☆☆

近年港片的大趨勢,是把中港文化和意識形態差異問題,放進故事人物的矛盾衝突之中,其中以語言的衝突最常見。現在合拍片當道,要仰首內地市場,不能行差踏錯,同時又怕得失香港觀眾,被網民打入十八層地獄,有時為免國語粵語頻道兩邊轉太過刻意,又再加進外地演員,由演員說回自己的話,無需配音。於是港片成了文化大熔爐,國語、粵語、英語、韓語等,什麼語言都有,表面上是面面俱圓,做到「反映香港國際大都會的特色呀」,其實,這才是香港人的問題。

香港人有什麼問題?就是永遠都害怕理直氣壯說「我們」。我們沒有「我們」,我們只能由「他們」來定義。語言代表一個地方的文化,比利時時裝設計師Raf Simons獲品牌Dior聘為創作總監,首天到法國總部上班,面對員工,便用法語自我介紹,直至難以暢所欲言,才說抱歉用回英語。這是基本禮貌。《赤道》刻意以語言作為衝突的起點,王學圻演內地來港的高官「宋總」,初登張學友演的香港教授家,教授埋怨高官入屋不脫鞋,然後宋總用國語問:你聽得明國語嗎?

這是個人文化和修養的反映,假如不是太自大,就是太自卑,無論是自大或是自卑,有一點可以肯定的,是有沒有從別人的角度去想,便是一個人的文化層次了。

《赤道》不斷以文化差異,「做法有別」來製造矛盾,香港警察(張家輝)和知識份子(張學友)無時無刻流露受不了中國高官的「霸道」,但又急不及待在韓國特工(崔始源)和武器專家(池珍熙)面前流露「權力」,中國高官又在香港和韓國人員面前展示「主權」,而台灣通緝犯(張震)和助手(文詠珊)則要躲在不見天日的停車場內,鬼祟地與南亞裔人士作軍火交易。

韓國特務(尹真伊)的線人和合作人,是居港的印度人──這就是《赤道》內的中國香港世界國際大都會了,你能看得出當中種族、階級、人種的正邪之分嗎?

我地要做香港人……?

其實要談《赤道》,不一定要如此「政治化」,但問題是《赤道》本身的故事就是要拿政治做矛盾,以主權、種族、階級、人種做分別,嘗試描繪出香港現時經常被指是「添煩添亂」的社會現實。

不過,《赤道》的做法,實在是「賊喊捉賊」。表面上想從警官張家輝口中,道出「我地要做香港人」的政治夾縫與現實無奈,但其實《赤道》本身才是真正的意識形態「無間道」。其中,警官張家輝認同交出同袍余文樂予南亞裔匪幫,以換取邪惡集團幕後主腦「赤道」是誰的情報,無視余文樂的處境,同時又率同袍去找尋心目中的「赤道」人。結果,香港人打香港人,香港警察全死。

香港警察死了,其實沒有什麼值得太難過,但難道這就是中國高官在戲中經常強調,香港不能出事的禍端嗎?劇情轉了一大個圈,搞出「國際化」矛盾,最後還不是要說:是香港人害死香港人。

知識份子才是邪惡軸心

《赤道》的赤化,是不單把矛盾指回香港人本身,更把矛頭指向香港知識份子。一時間,劇情由最初是中國高官強行把極度危險的韓國核子武器,留在香港的「禍端」一筆勾消,宋總之所以「這樣做」,原來是為了找出幕後主腦,而主腦就是香港知識份子。香港知識份子才是「邪惡軸心」!在後雨傘運動時代,難免對劇情設計的「心思」特別發人深省。

《赤道》顯示的意識形態,其實正好反映出,打著香港旗號棒打香港本土,及我們警匪合拍片的本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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